黄家强撰写的短篇故事《蔓延》-摘自《Milk》

苏坡坡籽

  10月28日出版，杨千嬅封面的《Milk》内，刊出了一篇由家强撰写的短篇故事(两版)。
这是家强构想出来的故事…
这是一个家强多年前的梦…
这是家强亲笔写下的一字一句…
这是家强首度在歌词以外的文字创作…
这是家强幻想世界下的另一面…
这可以是一个比喻…
这可以是一个联想…
这可以是反思的时候…
这可以是在景象描述间的游走思绪…
这是你作为家强Fans不能不看的一个故事！★ 家强撰写的《蔓延》 ★

《蔓延》

以下这个故事和音乐绝对没有关系，但如果用香港乐坛现时发展的情况去看，你会感受到我的含意，当一种没法阻止的腐败文化一直蔓延，在音乐上；我们只会变得行尸走肉……

有一日，一位很少见面的朋友拿著一盒录影带来找我，神色凝重地说要给我看最新的一些机密资料，还来不及问他近况，他已经走到那个并不常开的电视机旁，我说：「真的那麼重要，要马上看吗？」他说：「是关乎人类的未来，以你的好奇心，一定想知道！当我知道这个件事之后，第一个想起的，就是你。」我说：「我们会走到世界末日吗？」他说：「资料没有确切的透露，末日未必是最可怕……」我说：「好吧！」抱著只管看看的心态，我屏著气等待著……

朋友把录影带放进录影机，还把灯光调暗，我心情开始有些紧张起来。电视只是漆黑一片，唯有耐心地等待著画面。片段的开首画面杂乱无章和不时跳动，一时看到有些人群在惊慌的走动，一时又跳到去漆黑的街道……慢慢地我感到四周环境开始变化，黑暗已由电视画面伸延及笼罩整个房间；还来不及去了解自己身在何处，忽然，两个人的说话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，由於谈话的内容非常特别，我不自觉地用心的听著：
甲：「为什麼我们要等它的来临，我们可以走的。」
乙：「我们可以走到哪裏呢？」
甲：「走到何处也好，等待是没有意义的。」
乙：「逃避也是没有意义的。」
甲颤抖著：「它太恐怖了，我受不了了。」
乙：「受不了什麼，迟早也是一样，为什麼要害怕？」
甲：「我害怕它发生的过程、我害怕它会令我们彻底地消失！」
甲呻吟地抽搐：「它快要来了！你走不走？」
乙：「我不走，我要说服你留下来！其实你心裏应该很清楚，逃避是没有用的，我们要去面对它，一定有解决的办法！」

当我正疑惑著究竟是什麼让他们这麼害怕时，一群人向我走来，他们身上都穿上一件黑色连帽的斗篷，又或把之放在身旁。他们一排一排的跪在地上，默不作声，面上带著无奈、惶恐、不安、疑惑和无助的表情，好像每一种心情都在面上霸占一角，令面部的肌肉扭成一团，难看之极。突然，一只冰冷的手用力的按在我的肩膊上，把我从思绪中带回来，我出於自然反应想脱开，但那只手竟出乎意料之外的有力！他死抓著我不放，我在挣扎中转过头来，看见了一个老人，一个乾枯的老人。他把全身藏於斗篷内，帽子也拉得很低，令人难以看清他的容貌。在他手上，也拿著一件同样的斗篷。他以他那乾溺的声音说：「它来了。」然后把斗篷递给我，「这是你的，你会用得著。」我接过斗篷，把它放在一旁，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，我亦迷迷糊糊地和他们一样的跪在地上，而不同的是，我没有那张扭曲的面容，替代的是一脸的疑惑。

在空旷的环境下，远处慢慢地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；是什麼事会令人发出那麼痛苦的叫声呢？我不禁转身看看……在这一刻，我被眼前出现的景象吓呆了，那些人痛苦地呻吟，双手不断地向前挥动，想要抓著什麼似的，状甚狼狈。再看清楚一点，与其说他们在抓东西，倒不如说有东西在他们的身体内扩张伸延更为贴切。逐渐地，他们开始支持不了，一个又一个僵直不动的跪在原地。当我走近这些人，细看之下令我毛骨悚然！一些好像攀藤科植物的生物在他们皮肉之间窜动，那金属红色的表面，根本不像任何来自地球的生物，那生物一直在皮下走动著，走遍全身，一条叠著一条的交缠著，整个人像被血红色的肉条覆盖著。
他们的样子开始表现出呼吸困难，更不断地呕吐，开始时呕的像是刚吃过的食物，之后是胃液、胆汁……到了胃部中的一切都被淘空后，他们的脸上出现了难以形容的痛苦表情，身体不断地抽搐。突然，他们口中吐出大量浓浓的血浆，还带著一股难闻的气味，在整个空间弥漫著，非常恶心！那浓浆慢慢由鲜红色变成了金属红色，他们每吐一口就像得到了多一点的解脱，表情也松弛了一些。当所有浓浆吐尽后，他们慢慢地把斗篷穿上，有气冇力地以反方向背著未受感染的人群走远。虽然斗篷遮盖了他们的身躯，可是在我脑海中，他们那扭曲的身体和可怕的面容仍挥之不去。
究竟这些人还有没有生命？为什麼吐了那麼多血浆还可以走动？当我想到可能是另一种生物占据了人的身体，把整个土地霸占的时候，我突然感到呼吸困难，体内和皮肉之间有无数的像蛆虫的东西在迅速窜动，我不期然地发出同样的惨叫和呻吟！
一九九一年十一月

后记：这一篇文章是由我的一个梦境引申而成，梦很短，但当时我觉得很有趣，便把它延续下去，写成现在你所看到的短篇。
现在看回这篇文章令我产生一个很可笑的联想，认识 “冬虫夏草” 吗？ 那时候的我只知道它是药材一种，往后才知道它的形成。“冬虫夏草” 的形成和我这篇内容很相似，就在此讲解一下它怎样形成吧！哈哈……好像教科书！据我所知 “冬虫夏草” 是冬天生长在地下的一种虫，但当它遇到另一种细菌，那种细菌就会入侵它体内，然后会在夏天生长出植物的茎和叶出地面。忽发奇想，如果冬虫遇不到细菌感染，会变成怎样，还可以同来煲汤吗？

黄家强 二零零四年十月